出 卖
写给生命中一些值得怀念的人之二
在我已度过的生命中,被朋友和同事出卖的事情发生过无数。只因那些出卖太微小了,并没有给我的生活造成伤害,所以大多时间一过就忘记了。但有一次被人出卖却让我记得很牢,因为那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被人出卖,而且出卖我的人是一个与我生活原本无关的女子。
这个女子叫程小英,是成都市人,她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是我14岁那年,她那时大约20岁吧。程小英从成都来到我当时居住的湖南中部的那个小镇,是跟随她的老公来的。她的老公是我们当地人,这个男人在成都当兵时认识了程小英,并让程小英爱上了他。他大程小英六岁,在部队听说是文书。对于他们的相爱,程小英在铁路部门工作的父母是坚决反对的,但爱情力量的巨大,最终让程小英背弃了家人,偷偷跟随这个退伍的男人来到了我们居住的镇上并与之结了婚。她老公回来后被安排在县轻工机械厂当工人,因厂里没有单身宿舍,他们只好在厂外租了一间民房暂住,而这间民房就在我母亲单位的隔壁,他们自然也就成了我的邻居。
程小英是漂亮的,而且气质相当的不错。她的到来,让当地的男人兴奋不已,她只要出现在街上,就会吸引无数的眼球。她的漂亮给她带来了荣耀也给她带来了不幸,她的男人是一个肚量非常小的男人,程小英的漂亮让他感到了危机,为了限卫自己的婚姻,他给程小英做出了很多规定,如不能独自上街,不能和别人说话。为了能全面控制程小英,他甚至不给没工作的程小英一分钱。而程小英是向往自由的,她对这个小镇充满了好奇,她总喜欢一个人在她男人上班的时候溜到街上去玩玩,去找一些同龄的女子说说话,而这样做的结果,就是一到晚上就换来自己男人一顿猛烈的拳打脚踢。在男人的暴力下,程小英最初的欢乐没有了,她开始强烈的想家。
在那个小镇上,程小英唯一的朋友算是我们这帮小朋友了,因我们的年龄小,她的男人并不介意她和我们的交往,所以我们可以无拘的与她来往。其实当时我们已经很懂事了,也常暗暗地欣赏着她的美丽,而长得小巧的她也并没有把我们看成是小朋友,总是和我们说一些大人的话题,包括对自己老公的不满。
那年秋天的一个下午,我放学刚回家,程小英就带着满是伤痕的脸跑过来找我,她对我说她想离开这个经常打她的老公,想偷跑回家,要我一定帮帮她。第一次被人托付如此重任,而且是一个漂亮的姐姐,我当时就有了一种做大男人的感觉,我立即把我的那帮朋友找了过来,就如何送程小英回家做了安排,要求大家偷也好抢也好,先每人拿出一元钱来。那时一元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,可以买33根白糖冰棍呢。但出于同情和仗意,大家第二天还是凑齐了15元钱,其中有我3元。钱凑齐了,第二步就是如何偷偷把程小英送走。程小英回成都必须在娄底转车。而我们那去娄底的火车时间是晚上6点多,而这个时间程小英的老公早已下班,她将没机会离开。于是我们决定将程小英提前送到上一站,让她从那里上车。当我们步行往上一站走出不到几里地,程小英突然说她不想走了,我们只好顺从她的意见,又返了回来。在把程小英送回家里时,我一再交待她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她老公,否则我们死定了。然而不到三个小时,程小英的老公就在街头逮到了正在玩耍的我,气势汹汹的叫着我的小名对我说:“死胖子,没想到你人细鬼大,竟敢策我的反,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?”我知道程小英肯定什么都说出来了,现在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,我对着一起玩耍的朋友猛地一声大喊:“快跑呀!”便第一个跑得无影无踪了。因我父亲在当地的威望,程小英的老公最终不敢把我怎么样,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。
这件事后,我们这帮小朋友便再不和程小英往来了,她也自知对不起我们,整天待在家里也不再出来。二年后,她的妹妹程必英转学来到了我们学校,和我成了高中同班同学,但因她姐的原因,我一直都没给她好脸色看过。后来,程小英和她老公及妹妹都回成都去发展了,算来我们也已20多年没有见过面了。现在想起这件往事,心中的怨恨早已没有了,只是觉得当时很荒唐很可笑,还有那程小英的妹妹程必英,总觉得对不起她,因为她是那样的无辜。
2007年7月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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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荣小平 配音:GN01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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